Balance (IN CHINESE)

18 Aug 2021

不知道是命运的玩笑还是其他的什么因素,虽然在拿到美国签证后我在想“果然逃避不了吗”,但是之后的种种思考和经历,以及那边租房子的困难让我还是自己主动选择了避让。
我在逃避吗,我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吗?
名和利,这是几乎所有人在面对它们的时候都真正难以回避的东西。的确,有那么一些人上人,他们可以呼风唤雨,轻而易举地达到普通人难以达成的事情,坐拥极大的物质财 富和梦寐以求的权力。当其他人在为明日的生计发愁的时候,他们呼风唤雨,当其他人在为一点点更好的资源拼尽全力的时候,他们呼风唤雨,当其他人在疯狂内卷向上爬的时 候,他们呼风唤雨。
当然,比起表面的风光,正所谓驾驭力量需要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本身,成为光明之前先得自己承受足够多的黑暗,他们面临着的背负着的又是多么凶恶恶毒的各种乱斗。一如 一个黑洞,欲望在里面被无限放大,成为燃料支挣他们一步一步继续向上爬行。一面是万人之上,一面又是几人之下,正所谓高处不胜寒,那种体态和做事方式不知道是经历过多 少轮的千锤百炼。 嘛,成为那样的人过上那样的生活真的有什么意思吗,那种凌驾于他人之上,一方面享受着绝对的物质,调动社会资源帮助自己熟悉的人,一方面阿谀奉承更 上面的人,为自己的事业费劲心思,云上面的感觉真的值得吗,那就是人生奋斗的意义吗。
我不知道答案,似乎传统观念认为奋斗努力拼搏的目的就是挣更多的钱,拿到更多的权力,更多的资源。“这样你就可以打压其他人了,这样你就有了更高的社会位置,这样其他 人就要求着认识你了,这样你的言语就更有分量了,你将会拥有影响力,支配力,你就是贵人,你就是踩在万千生灵之上的人。此时如果你足够好,你就能正真地改变世界。“
啊,好恶心啊,至少作为在数字化浪潮下出生的“新一代”,我打心底是不认同这样的想法的。
大概也是这种人上人的欲望本身,它会给人其他人难以想象的动力,用之不竭的燃料,所谓的“拼搏心”。让自己做的事情成为帮助自己获得更多资源的工具,如果能很好地执 行这个思路,在每一次面对机会的时候都全力抓住最好的那个,那将会步步青云,“爬上去”。当然,这种方式来运转社会本身也是有一定的科学性的,争论点在于“这样的空 间要给多大,要给多少的物质和实权尺度“。而一些人讨厌扁平化和天花板,其实也正是“这样自己无论怎么爬都上不去了”。人类社会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扁平化,过去的历史 也应该验证过这一点。总有相对的高位和低位,重点就在于能给普通人多大的波动空间,而更大的波动空间必然会带来更加有活力的社会,但如果保障措施不够的话,又会 随之而来带来一个更加残酷的社会。
当然,完全不做事情,或者太理想化地做事情也必然是不行的。因为即使自己主观上有多么想,现实的社会结构就是那样存在着,人上人也是实际存在着的,完全的逃避是 不现实的(封锁自己在卧室里面),但是完全被黑洞吸进去也是不好的。平衡内在和外在,平衡自己的兴趣和现实的处境,以求达到最舒适的状态,这果然是人生的艺术之一啊。
我知道在美国,有这么一群中国留学生,他们007地做着科研以追求更多的顶会,或者007地找着工作以求进入FANNG企业谋求相当高待遇的工作,更好的学术机会和工作机会 ,这也是美国本身最大的吸引力之一。在美多年后,他们拿到绿卡,拿着3,40刀一年的收入,在各大高校和知名企业工作,拥有全球性的工作机会。这显然是一条相当光 鲜的精英路线,就算是在美国,这样的生活也是大部分普通人达不到的,傲视全球的最强打工upper middle class, 大部分“高华”也的确都是这么过来的。当然这些年随着 中国的高速发展,不考虑其他问题在特定行业这样的生活无论是物质上和社会位置上在中国也是可以实现的,也正是于此才有了“比拼发展还是就看中国和美国“的说法,现 在想想完全正确。
但是,只有追求这样的生活才是人生的意义吗?进入upper middle class并更进一步地考察人上人, 当自我感觉良好的社会精英,且不说这样的精英离真正的人上人还缺少 一些转化,其代价可是将自己整个的青春用来奋斗,一次次地在自己的喜好之中妥协去抓住那个“最好的机会”,充满公式化内卷风格地去做一些事情,拼尽全力。
平衡,重点还是在于平衡内部和外在。果然到最后,自己还是自私地不想将自己的青春全部用来拼搏。为了一个虚晃的目标,自己割舍掉自己的各种偏好,放弃内部而去迎 合外在,这样的舍己行为我认为并不值得。过去23年的经历告诉我有太多美好的东西是功利心驱动下做不到的事情。比起商业化风格浓烈的作品,还是天才的,内发的,存 粹爱好性质的作品更能真正抓住人。功利心下的社会精英和人上人的确拥有更高的社会位置,但是伟大的人,伟大的东西却不是那些所谓的社会位置来定义的。比起在温饱 有余后去花更多的个人时间追求更大更强更快,果然还是去追寻有趣的东西更吸引人。
鉴于此,原则不是“在每一次面对机会的时候都全力抓住最好的那个“,而是“去抓住让自己游刃有余,最能平衡内部和外在“的那个,工作和生活平衡,外在和内部平衡。
选择已经做出,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多年后的深夜看着这篇稚嫩的文章扭头发笑。但是这也正是人生的有趣之处:自己做出选择并承担相应的后 果,虽然肉眼看见未来这样选择的自由将越来越少。